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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善第38节(2 / 2)


  李澈提起袍子塞到腰间,“叉不到鱼今晚还喝白粥。”

  萧时善提着裙子,兴致盎然地问道:“要是叉到鱼了做什么呢,能做烤鱼吗?”常嬷嬷说把鲜嫩肥美的鱼用树枝串起来,往火上一烤就香得不得了。

  李澈挽起衣袖,慢悠悠地道:“叉到了就吃鱼片粥。”

  “……哦。”萧时善盯着他的背,她说的还不够清楚么,又是粥又是粥,谁要喝粥啊。

  她气不过地把手里揪下来的草叶扔到他身上,在他转头来看时,萧时善立马看向了别处,等听到哗啦的水声响起,她才回过头来。

  湖面清澈见底,倒映着湛蓝的天空和浮动的流云,远处山峦起伏,近处碧水映绿,微风轻轻吹过就漾开层层涟漪,将水面的景象吹散又聚合。

  李澈手持鱼叉,眉目沉静,正在睃巡着猎物,萧时善在岸边不自觉地敛声屏息,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,只见他迅速出手,鱼叉插入水中,再次提起来时,已经叉到了一条大鱼。

  “把鱼篓拿来。”

  萧时善惊喜万分,原来真的能叉到鱼,听到他要鱼篓,赶忙拿起鱼篓给他送了过去。

  李澈走回岸边,取下鱼叉上的鱼,放进了鱼篓里。

  不多时,他又叉到了一条鱼。

  萧时善看着他利落的动作,艳羡地看了看他手里的鱼叉。

  “下来。”李澈朝她伸了伸手。

  萧时善迟疑了一下,弯腰褪下鞋袜,一手抓着裙子,一手抓住了他的手,脚尖试探性地往水里探了探,缓缓地落下了脚去,湖水漫过脚踝,脚底又湿又滑,有种奇奇怪怪的感觉。

  她不由得抱住他的胳膊,李澈低头看了一眼,把她的裙子捞起来往她腰间塞去,萧时善哎哎叫着,眼看着两双修长雪白的腿露了出来,她羞涩地往下拉,“你干嘛。”

  “裙子贴裹住腿脚,非要绊倒不可。”李澈又给她往上提了提,抬了一下眼,“你遮什么,我哪里没见过。”

  萧时善脸颊倏地一下泛起红晕,白天晚上能是一回事么,而且现在这么亮,她低头看了眼白花花的两条腿,只觉得一阵脸热,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在外头如此裸露过。

  李澈还嫌不够似的给她撸起了袖子,萧时善已经懒得挣扎了,但也得承认被他这样拾掇了一番,行动确实轻便自如了许多,她慢慢地松开他的胳膊,伸脚踢了踢水,清凉的湖水滑过肌肤,泛起一阵清凉痒意。

  湖水清澈透明,一条鱼明晃晃地从眼前游过,萧时善赶忙去拉他,“夫君,有鱼!”

  李澈直接给鱼叉给了她,萧时善紧张又兴奋地接过鱼叉,瞅准目标后,一下叉了过去,可惜那条鱼尾巴一摆,倏地一下游开了。

  心里略有遗憾,萧时善眼睛瞄着水面,继续寻找下一条鱼,眼瞅着一条鱼慢悠悠地游了过来,她攥了攥鱼叉。

  李澈抓住她的手,略微调了下方向,然后握着她的手,一下叉了下去,往上一捞,登时叉起一条扑腾着尾巴的鱼。

  他带了她两次,萧时善又自己试着叉,终于叉到了鱼,她欢喜地举起鱼叉给他看,仿佛她叉到的是条金鲤鱼,他前头叉到的那好几条鱼加起来都不如她这条来的金贵。

  “我听说有些穷苦人家会拿两条鱼当聘礼,这也太寒酸了些,肯定没有哪家姑娘会嫁过去。”在萧时善看来随随便便就能叉到两条鱼,用这个当聘礼也太不把人家姑娘当回事了,她当初听说这事时,都不太相信,还当是常嬷嬷跟她说笑的。

  她这话听起来未免有些何不食肉糜的意味,两条鱼虽然寒酸,但也得看那户人家穷困到什么地步,真到山穷水尽的地步,草根都拿不出来,今年这场大雨过后,这样的人家怕是不在少数,李澈淡淡地道:“若是情投意合自然会有愿意的,你怎知那两条鱼就不是对方能拿出的稀罕物。”

  “天呐,那就更不能嫁过去了,这户人家得穷成什么样才会把两条鱼当稀罕物啊,不会有这么傻的吧。”萧时善十分诧异。

  他隐带嘲讽地道:“兴许是有情饮水饱。”

  “那可真是没救了,为何不找个……”看到他把鱼取下,扬手抛到了岸上,萧时善连忙道,“哎呀,你会把我的鱼给摔坏的。”

  那是她亲手叉到的鱼,跟他那些随便叉上来的能一样么,萧时善立马蹚着水往回走,没走两步,就被他捞了回去。

  李澈搂过她的腰肢,突然问道:“若是当初我用两条鱼当聘礼,你会答应吗?”

  萧时善听迷糊了,看着他清冷的眉眼道:“夫君怎么会拿两条鱼当聘礼呢,我见过夫君下的聘礼,十分丰厚。”那次让她在侯府大大地出了次风头,别提多长脸了。

  见李澈面色平淡,萧时善想了想说道:“即便夫君只用两条鱼做聘礼也没什么要紧。”

  他掀了掀眼皮,“为何?”

  “因为……”能嫁进卫国公府,就是天上掉馅饼了,还计较什么聘礼啊,而且怎么可能真的拿两条鱼当聘礼。

  萧时善如此想着,嘴上却道:“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。”侯府那些人把她白送过去都乐意,她自己也很是乐意,毕竟是去当卫国公府的三少奶奶,还是明媒正娶的夫人,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事。

  李澈沉默了一下,道:“若是没有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呢?”

  “那自然是不成的。”萧时善说得斩钉截铁,那成什么了,即便他再怎么身份尊贵,她也是不肯的,没名没分的,不就真成想丢就丢的玩意儿了。

  “所以是不成吗?”

  “不成。”萧时善摇头,觉得他这个问题很是奇怪,甚至都不像他能问出来的话,听他的语气分明对那种有情饮水饱的事情极看不上眼,但他又转头问她没有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该当如何,岂不是有自相矛盾之嫌。

  李澈下颌线条略微绷紧,忽地松开手,萧时善原本被他箍着腰,脚都没怎么落地,他这一撒手,她登时就坐到了水里。

  “李澈!”水虽然不深,但也浇了她一头一身,萧时善气恼地拍了拍水面。

  李澈蹲下身来,溅到脸上的水珠从脸庞滑落,萧时善使劲儿推了他一把,没把他推到水里就更气了,她攥起拳头捶打他,结果被他伸手一别,就制住了她的双手。

  “李澈你别太过分了!有你这么欺负人的么,我哪里惹到你了,居然把我扔湖里,你是要淹死我吗?”虽然这个水面要淹死人还有一定难度,但他做出了这个举动就得担这个罪名。

  “我是松了手,但你自己站不住也要怨别人么,而且你这个精神头儿可不像被淹的人。”

  “我就是铁打的是不是?”人家都是娇娇弱弱,到她这里就随便摔打了,萧时善仰着脖子,很是不甘心。

  李澈神色平静,“兴许真是铁打铜铸的。”

  萧时善噎了一下,她都成铁打铜铸的了,岂不是怎么摔打都成。

  打也打不过,骂也骂不过,干瞪了会儿眼,她抿了抿唇,往前凑了凑,在他脸上亲了一口,见他没什么反应,又在他的下颌处碰了碰。

  李澈偏了偏头,湿漉漉的唇落在了他的颈间,感觉到他的喉结滑动,萧时善瞬间退开了几分,到底还是掩不住羞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