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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(2 / 2)

  不要!她尖叫着捶打他,后来的事渐渐模糊,醒来时良骁正在为她擦脸,而她几乎都无法走路,那之后便有了身孕,他却骗她这不是怀孕,呕吐是因为身体有恙,直到她的小腹微微隆起,再也瞒不下去才出言威胁:你若敢死,我必让你后悔的重新活过来。

  他多虑了。

  该死的人还未受诛,她是绝不会死的!

  庄良珍拜别平心,拿走父亲的遗物,跪在后山的竹林里慢慢焚烧。

  烧完最后一张,世上再无《马经》第三卷,一切都在她脑中,吸血虫一样的人从此只能祈求她活了,且还要她活的很好很好。

  她是那些人最后的希望。

  他们还不知《马经》竟有第三卷,如今只顾忙前忙后的张罗鲁公府世孙良骁与陈郡谢氏三姑娘的婚事。世人都道良骁好命,既能娶最美的三姑娘,又将纳最有才情的二姑娘。

  许是怀孕的缘故,她每日嗜睡,甚少饮食,良骁如常询问丫鬟她近日状况,见她不醒便抱她于怀中,坐在庭前看新开的茉莉,少顷,才问:还在生气吗?做母亲万不可生气。

  良谢两家婚事在即,下人们又总爱碎嘴,大约是怕她听了闲言碎语闹事,便来安定军心。庄良珍温顺道:“它好像会动,闹得我晚上睡不好。”却不敢看他的眼,可怕的眼。

  柔顺的小宠物取悦了主人,他满目柔光:“果然像你一样淘气。珍珍,明年我们成亲好不好?”

  如果没记错的话明年他要娶三姑娘,难道还能一年搞两次?

  “明年……真是极好的。”她小声道。

  仆妇们立即福身道贺,夸她与良骁有夫妻相,不过背后,她们可不是这么说。

  “怪不得二爷把婚期推到明年,怎么也得等她把孩子生了。”

  “她是什么来路,手段这般厉害。”

  “听说是二爷自小养在身边的,恃宠而骄被二爷折腾一夜,没成想竟怀上了,要不是为了孩子,二爷怎会搭理她。”

  “这个样子……谢家那边难道没有说法?”

  “谢家能说什么,见了我们鲁公府的人还不是客客气气的。”

  “依我看这胎若是男丁,保不齐还真纳她为贵妾。”

  其实不是男丁,良骁也会纳她为妾的,及笄那年他就半哄半骗的得了她身子,后来又骗了一次,最后一次,灌进口中的药那么凉,凉的发苦,一直淌进她缩成一团的心间……庄良珍感到冷,寒意似一条冰蛇顺着衣领滑进四肢百骸。

  或许是她太懂事,良骁眼眶微润,似有动容,用力贴紧她额头,沙哑道:“珍珍。”

  他总算放心离去,而她偷了他的印章私盖路引,连夜逃窜。

  大慈恩寺的钟声再次敲响,惊起一群飞鸟。

  此刻,良骁大概已经发现她逃走,不知会有怎样的震怒?

  但是只要想一想,想一想为他这样的人生孩子,她就觉得好恶心,父亲也不会原谅她的。

  良二夫人得了经书第二卷,将她定罪为逃奴,只要她敢再出现,定会有一百种方法对付她。

  庄良珍并不害怕,也不将那些法子放在眼里,但她需要一点时间休整,不久之后,大家还会再见面。

  天空碧幽幽的蓝。

  武灵的驿丞发现一个没有公牒的女孩子,怀疑是大户人家的逃奴,便将此事回禀给恰好在此落脚的右军都督府都督佥事。

  “小娘子说自己姓庄,还说大人记得她。”

  年轻的女孩轻纱覆面,眼尾还带着一丝惺忪余韵,单薄的衣袂于萧索风中瑟瑟,仿佛一只迷途的羔羊,青丝微乱,于风中轻舞,万般可怜。

  佥事大人放下杯盏:“哦,确实记得,老熟人。”

  庄良珍下意识的看向信步走来的年轻男子。

  这个身姿修长的男人,笑意玩世不恭。

  余尘行夸张道:“良珍妹妹,别来无恙?”

  她回:“还好。”

  “你也太狠了,前头给我通风报信,后脚就出卖我,险些坏了我与良骁多年的兄弟感情,”他一脸沉痛,“又害我挨了足足三十军棍,差点丢了命,可是良珍妹妹如此柔弱,我总不能也打你三十军棍吧……要不……”他故意停顿,坏笑道,“你陪我玩玩,我放你一马。”

  庄良珍被人拎至余尘行身前。

  他拿眼上下打量着她:“啧啧,听闻他已议亲,我就猜不可能是你,如今看来,

  果然猜中,好可怜哟,这是连个小妾都没捞上么?”

  不是走投无路,她怎会来找他。

  “以后的日子还长呢。”她答非所问。

  她被他俯身一臂捞起,困于怀中,耳侧传来低低一声:“没错,以后的日子还长呢,老子先跟你算差点被你弄死这笔账。”

  却没想到她竟已有身孕,微凸的小腹仿佛是被硬生生的安在那样纤细的一抹腰肢,余尘行怔怔的看向自己的手,好多血!

  啊!他尖叫一声,你小产,我日,你小产还专门跑来害我,我真是欠了你的!他骂骂咧咧,却用最快的速度安排了稳婆与大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