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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(2 / 2)


  “当太子一点儿都不好。我每天都要跟着先生读书,青鸟就不用。父亲也是喜欢青鸟多过喜欢我……而且我贵为太子,竟然还没有青鸟有钱。”

  太子说到最后一句,越发伤心。

  他这太子当的,竟处处不如弟弟。

  魏皇后得知太子的语出惊人所从何来,不觉莞尔。当着庄熙的面儿,不免温声教导,告诉庄熙做太子是要替陛下分忧,帮助陛下处理朝政,而并非享受。再者太子乃是一国储君,将来是要继承天下的,何况一州一地。

  岂料太子完全不理会魏皇后的话,撇嘴说道:“父亲还是天子呢,他也没有银子。前两日父亲要修月华门,还被尚书右丞弹劾了。”

  言外之意,当皇帝也没比当太子好到哪里。

  魏皇后愕然。

  至晚间永安帝来立政殿休息。魏皇后还将此事当做笑话一般说给永安帝。

  永安帝闻言亦是一笑,摇头说道:“今儿上午衍儿也拿这事来蛊惑朕,还说什么身为男子,就应该有小金库,九五之尊也不例外。还说朝廷国库空虚,朕的内库也是空虚,连修缮一道宫门都要遭到臣子弹劾,实在是令人闻之唏嘘……你说朕的处境当真如此凄惨?”

  魏皇后闻言忍笑不已,开口说道:“陛下乃是明君,愿意同百姓共甘苦,这是陛下的仁德。就好像卫国公领兵打仗,也是吃住同将士们一起。世人皆称赞卫国公体恤将士,也没听见谁说卫国公的处境很可怜。衍儿小孩子家家,说话做事总不经意,陛下何必同他认真呢。”

  永安帝躺在魏皇后的大腿上,任由魏皇后帮自己按摩。一壁听着魏皇后的话,也是一阵好笑。

  笑过之后,却有些认真的说道:“不过朕倒是觉得,衍儿这话也有几分道理。朝廷想要做事,没有银子不行。劝课农桑,休养生息,甚至今儿议论其在各州县设置义仓,哪儿哪儿都需要银子。如今朝廷空虚,青黄不接,意味节流总不是长久之计。是该开源了。”

  魏皇后心中一动,便说道:“今儿平阳长公主入宫,倒是也同臣妾说起此事,游说臣妾入股呢。”

  永安帝抬头看着魏皇后,轻声道:“你怎么想?”

  ☆、第39章 玻璃

  第三十九章

  魏皇后闻言,沉吟片刻,开口笑道:“臣妾倒是觉得……既是卫国公府的一番心意,答应下来也没什么不好。左右卫国公和平阳都不是甚么轻狂之人,他们做事有分寸,臣妾也放心。”

  顿了顿,又观察着永安帝的神情说道:“反正……臣妾和太子、卫王已经答应了。”

  “你们答应了?”永安帝挑眉,坐起身来扭头看着魏皇后。

  魏皇后淡笑道:“答应了。”

  永安帝沉默一会儿,也道:“说的也是,卫国公和平阳皆是心性沉稳,秉性纯良之人。他们两个不论做什么事情,倒是不用人操心。既如此……”

  永安帝默默盘算了一会子,凑近魏皇后道:“朕……还有多少银子?”

  魏皇后莞尔,浅笑道:“过年那会儿,陛下赏赐颇多,皆出自内库。再加上平日里的一些消耗……算下来不足十万金了。”

  永安帝闻言,也是一阵哂笑,便道:“十万金,留在府库里倒也做不了什么。明儿叫人搬一万金到卫国公府,就算是朕的本钱了。”

  说着,又嘱咐忍俊不住的魏皇后道:“记住,要悄悄的。决不能叫人知道朕和衍儿合伙做生意。”

  魏皇后点了点头,夫妻二人又闲话几句,方才安置不提。

  一夜无话。至次日一早,魏皇后果然派遣立政殿的宦官抬了几个箱子到卫国公府。依次分别是陛下、皇后、太子和卫王参股的本金。

  卫国公薛绩看着摆在正堂内的几个木箱子,不觉莞尔。“衍儿这玻璃铺子还没见到影儿,光是别家送来参股的银钱便有五六十万贯了。他这生意做的,怪不得前儿一直叨咕着空手套白狼!”

  平阳长公主忍俊不禁,想到昨儿鲁国公和镇国公府上送来的银钱,不觉笑道:“这也是衍儿的手段。生财有道。”

  “什么生财有道,别赔了才好。倘若是自家的倒也无妨,如今还牵连到宫中和两位国公府内……真不知该怎么说他才好。”

  平阳长公主听夫君这么一说,有些不乐意了。“这点子银钱够什么的?赚了便赚了,赔了便是赔了。大不了我出银子贴补上去。只要衍儿高兴就好。”

  卫国公觉得自己没法儿跟开启了慈母模式的平阳长公主正常对话。连连摆了摆手,笑道:“懒得理会你们娘儿两个,我去演武场。”

  说话间薛衍从外头进来,后头还有两个卫国公府的男仆正端着黑漆托盘,上头还盖着红绸子,

  瞧见平阳长公主和卫国公,薛衍便笑道:“第一波烧制好的玻璃已经送过来了,正好阿耶和阿娘都在,快来瞧瞧。”

  说罢,随手掀开红绸子,霎时间,晶莹剔透的玻璃杯盘映入眼帘。

  平阳长公主轻声惊呼,至跟前儿躬身打量道:“这便是玻璃,果然剔透晶莹。”

  一壁说着,一壁从托盘上拿起一支晶莹剔透的直筒玻璃杯,在日光辉映下越发光彩夺目。

  薛衍站在一旁,笑盈盈说道:“用这个盛葡萄酒最好。”

  说罢,又道:“这一批制出的玻璃大都是换窗纸用的,照着宫中的窗棂裁的,共一百二十块。像这种杯盏摆件儿,也只有十来个。这还是吹废了不知道多少个才成型的。我叫下头的人拿了两个给母亲瞧瞧。下剩的分别送进宫中进献给陛下和太上皇,还有鲁国公府和镇国公府也送了两件儿、既然要合伙做生意,总该叫他们知道咱们是卖什么的。”

  卫国公看着平阳长公主稀罕的不行,伸手拿起另一只玻璃碗敲了敲,听着手指击在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,开口笑问道:“那剩下的替换窗纸的玻璃呢,你也送进宫中了?”

  “那倒没有。我想着宫中规矩大,一举一动都有宫规祖制拘束着,就算换一层窗纸,恐怕也有朝臣盯着。再说那些个匠人刚刚接触这些,手底下也不熟练。我可怕他们不小心弄碎了玻璃,回头儿再伤到宫中贵人,那就不好了。所以我只送了两块玻璃给陛下和皇后赏玩,下剩的百十来块都叫匠人送到山庄上了。”

  “……我是这么想的,先把山庄修缮妥当了,也是一个先例的意思。届时咱们便以游玩的名义邀请陛下、皇后、太上皇、太子、卫王和满朝文武去山庄上玩几天。只要他们看到玻璃的用处之广,还愁咱们铺子的生意不好?再者说来,工部和将作监的匠人们有了这一次经验,再修缮皇宫替换玻璃的时候也能驾轻就熟。我们也不怕出乱子了不是?”

  “衍儿的想法很是妥善。做事就该这般稳稳妥妥的才好。”卫国公说了一句,又道:“对了,陛下不是让你师跟着欧阳大家练字嘛?正好我还愁拿什么做拜师礼,你便叫下人将这两个杯碗包好,送到欧阳公的府上,权作束脩了。”

  闻听卫国公所言,平阳长公主皱眉说道:“那可不行。这是衍儿送我的心意,我今儿中午还想用这玻璃杯饮酒呢。咱们府上什么金贵的没有,实在不行,开库房挑两本孤本送给欧阳公做拜师礼。这两件儿玻璃杯碗,你们就别惦记了。”

  一句话未完,已经吩咐婢子接过玻璃杯碗送回房中。

  卫国公与薛衍相视一笑,薛衍便道:“我还想着,等到将作监的匠人们手艺纯熟了,便叫他们入宫把东宫显德殿,立政殿和太极宫寝殿的窗纸替换下来。先叫陛下、皇后和太上皇尝尝鲜。现下虽是三月暮春,但雨水连绵,天色阴沉,各宫为了照明,有时白日里也点着蜡烛灯油。一个月下来要耗费不少银子。叫他们先见识到玻璃的好处,届时主动提及给各宫换玻璃的事宜,咱们铺子也算开张了。”

  一席话听得卫国公和平阳长公主愈发好笑。指着薛衍道:“好你个衍儿,还以为你只是惦记着说服陛下和皇后同你一起做生意,没想到你还算计着这一笔。真真是叫人没法儿说了。”

  另一厢,永安帝和魏皇后看到卫国公府进上的玻璃器皿,也颇为惊异。

  “我原以为衍儿是言过其辞,却没想到他制出来的玻璃较之番商进贡的,果然更为晶莹剔透。这份巧夺天工,真是令人难以置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