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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吾不禁,长夜未明第112节(2 / 2)


  张行简幽幽看他一眼。

  长林抬头望天:“那我就不去了吧。天高地远的,我也不想赶路。”

  --

  张行简想,博容一定与他命里犯冲。

  张行简自小受这个人的影响,熬到如今,终于熬到世人快忘记博容了,他动心于一女子,那女子偏偏受博容影响更深。

  这真是让他挫败。

  不,他不能接受。

  沈青梧不来找张行简,张行简便去找她。

  夜里,沈青梧也不在屋中点烛,一个人拿着杨肃的信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等着入睡的时候。“笃笃笃”三声敲门,她听到了,但没有动。

  她性格如此乖僻,本就不爱搭理人。而旁人一见她这样不讨喜,多半就离开了。

  但是门外那人继续敲门。

  那人声音温柔:“梧桐?”

  张行简!

  沈青梧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。

  张行简听到里面重物“咚”地摔倒,又听到到处找鞋履的声音。屋里人又狼狈又着急,扑腾一阵子,才冲过来开门,呆呆看着门口的他。

  张行简眼中噙笑,廊下的灯火光照入他眼中,给他眼睛镀上一层春波一样的潋滟金光。

  沈青梧像个落水小狗一样,没精打采地看着他。

  张行简看她这样,心一下子十分柔软。

  他竟有些原谅她想远离他了。

  他叹口气:“有点事过来找你……你一个人在做什么,连头发也不梳?”

  沈青梧:“马上要睡觉了,梳什么头?”

  张行简:“睡?你不是请我当老师教你读书写信,我还没教你几日,你就要睡了?你不是自诩勤奋,我怎么见你如此懒怠?”

  沈青梧目光明亮。

  她问:“你还要教我啊?哦,我忘了。”

  她凑过来,就在他唇上亲一下。

  张行简一怔。

  他向后退一步,衣袂微扬,喉结滚动。他在“并非求欢”与“你在做什么”之间徘徊片刻,选择了一句:

  “漱口了吗?”

  沈青梧挑眉,忿忿道:“我也没有那么懒,好不好?”

  张行简侧过脸,微微露笑。

  沈青梧见他这样,心中一动。她凑过去去拿他手中提着的灯笼,不着痕迹地碰一碰他露在衣袖外的手指,然后一把握住。

  在张行简看过来时,沈青梧牵着他进屋,关门:“外面好冷啊,你怎么不多穿点?”

  张行简静静看着她:这就是沈青梧。

  一边说着绝情的话,一边也自知心虚。试探他,讨好他,远离他,拒绝他,还要他主动送上门。

  驯服这样的人,让他伤透了脑筋。

  --

  张行简打了水,要给沈青梧梳发。

  沈青梧低迷情绪一去,放松地认为两人之间没有任何问题。她甚至想,张行简平时弯弯绕绕一大堆,这个时候倒是简单得很。

  不错,他们最后一段时间相处,本就应该彼此容忍些。

  沈青梧觉得自己在情绪控制上又进步了一点。

  她放心地把自己交给张行简,让张行简为她梳理躺得凌乱的长发。

  她趴在他肩头,轻轻戳他脸。

  张行简偏过脸看她,眸心清澄。

  沈青梧:“你没有不高兴,是吧?”

  张行简反问:“我应该为什么不高兴呢?”

  沈青梧说:“你之前,手捏碎瓷杯。你平时脾气极好,如果不是生气,应该不会那样吧?虽然不懂你在不悦什么,但你应当确实在不悦。”

  张行简微怔。

  他握着梳子的手被她握住,她低头,轻轻在他包扎着纱布的手指上亲一下。那么轻的力度,那么暖的热气……

  张行简猛地一颤,向后抽出手,梳子“砰”地落地。

  他侧过脸,躲开她的凝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