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4章背对着他的女人

李东方看到了熟悉的感觉。

来自那只巨型狐狸的双眼。

确切地来说，是九尾狐的眼神。

九尾狐的长相，还是名字，都和人类没有半毛钱的关系。

可这只九尾狐的眼神，却给了李东方似是而非的熟悉感。

黄豆大的冷汗，立即从李东方额头上蹭地冒了出来，脸色苍白，比死人还要难看，更是全身发抖，带动牙齿也咔咔作响，三魂六魄都在嗷嗷地叫着，想冲出他的身体，拍马绝尘而去。

再也，不回来。

尤其藏在身体里的那股子刺骨凉意，更是让他在如坠冰窟之余，感受到了从没有过的害怕。

刚才，他从绣房上面坠下，以为要被下面竖着的毛竹给穿成刺猬时，也没现在害怕。

这种害怕，发自内心最最深处。

可。

他为什么要害怕呢？

有必要吗？

那只巨型九尾狐，也仅仅是由黑白灰几种颜色堆砌出来的画像罢了。

就因为它微微眯起的眼神，是那样的熟悉，像――

像谁？

就在李东方即将想到九尾狐的眼神像谁时，大脑内忽然一片空白。

短路了。

他明明可以马上想到九尾狐的眼神像谁，只要一张嘴，就能说出那个人的名字，可怎么想，都想不到。

话在嘴边，却说不出来。

感觉很难受。

让李东方下意识的双手抱住脑袋，闭上眼，努力去想。

想！

这只巨型九尾妖狐的眼神，和哪个人的眼神相同呢？

那个人，肯定是他所熟悉的。

谁？

谁！

就像有电锯在锯李东方的脑袋那样，很疼，很疼。

疼得他，无法呼吸，心跳的要从胸腔内蹦出来那样。

越努力去想，就越疼。

冷汗，从十万八千根汗毛孔里淌出来，带走了他的体力，让他再也无法支撑，唯有蜷缩着身子，躺在地上，闭眼张大嘴，发出痛苦的呼吸声。

这时候女人要是过来，拿把刀子，很轻松就能割断他的喉咙，让他去阴间去想。

女人没过来。

李东方并没有看到，女人回头看他的眼神，无比复杂，嘴里喃喃自语：“三十年，果然是三十年。那么多人，人人都等了三十年，终于到了我这一代时，等到了第一个踏进此地的正常男人。你，怎么可以来的这样晚？”

没有任何的语言文字，能形容李东方当前的痛苦。

也许，唯有张嘴发出狼嚎般的吼叫，用手撕开胸腔，剖开心脏看看，才能看到那个熟悉的人是谁吧？

他要这样做时，一道白光闪过，在灯光下划出优美的弧度，落在了他的脸上。

是一杯凉茶。

凉水有着能让发疯之人，瞬间冷静下来的独特功效。

噗的一声轻响，水花在李东方脸上四溅。

几欲发狂，已经双手掐住自己咽喉的李东方，动作忽然停止。

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后，他就像被小周后逆推七八次那样，伸开四肢，平躺在地上闭着眼，任由狂跳的心，自然恢复正常。

也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李东方才缓缓睁开眼，望着高处那些倒悬着的钟乳石，声音有些沙哑的问：“我、我这是怎么了？”

“没怎么，你很好。”

女人的回答，轻的像风。

飘忽，不真实。

虚脱无力的李东方，又闭上了眼：“为什么，我在九尾狐的双眼里，深刻体会到熟悉的感觉，正要想象我所认识的人中，谁的眼神和它匹配时，会这样痛苦？”

“那就不要去想。”

女人的回答，并不是李东方想要的答案，皱眉问：“你要是我，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吗？”

“能。”

女人很有几分惜字如金的高人风采。

“我不信。”

李东方再次睁开眼，从地上爬了起来：“可我非得去想。”

女人淡淡地说：“看来你很享受刚才的那种痛苦。那就去想吧。我保证，我绝不会打搅你了。”

“还是算了吧。我不怎么喜欢自讨苦吃。”

李东方讪笑了声，目光终于落在了她身上。

他这才看到，距离他这边数十米的地方，还有一条河。

河面应该在三十米左右，不是太宽，水面也很平静，却冒着腾腾地热气。

河两岸生长着一丛丛李东方叫不上名字来的花草，最高也就是一米左右。

但无论是花，还是草，哪怕是低矮的花木呢，所有植物的花儿，都是纯白色的。

小的像黄豆，大的犹如茶杯口。

除了绿色，就是白色。

放眼望去，就像一丛珍珠洒在黑色的河岸两侧，有熟悉的幽香，被不知道从哪儿吹来的风，吹到了李东方面前。

这次李东方很快就找到了熟悉的答案，脑袋没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