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倒是没有想到，这老头说话，还是挺幽默的。

姚映雪哼哼两声，继续道：“想来蒋爷爷当年，也是深有体会啊，若不然，怎么会有这么深的体会。”

“嘿嘿，老喽，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……”

蒋天南将视线回转，重新落在了秦东的身上，他的眼神，经过了数十个春秋的光阴轮回，颇为沧桑。

秦东微微一笑，神态从容。

“小伙子，不像普通人，胸有杀伐之气，锋芒内敛，这是当过兵，经过生死？”降天南沉吟半响后道。

这老人，眼神倒是颇为犀利。

秦东先是一阵惊讶，接着又处之泰然：“满打满算，五年差三个月。”

说的，自然是入伍的时间。

这一下，轮到旁边的姚映雪吃惊了，他之前，不是被抓入大牢了么？怎么就入伍了？

“你竟然是去当兵了？这……我怎么不知道？”姚映雪情不自禁就问出了口。

“你这不也没问嘛。”秦东耸了耸肩。

“对哦……”姚映雪也是有些懵。

“老爷子棋道高超，不知能否有幸讨教一二？”

蒋天南闻言，有些诧异地打量向秦东：“年轻人还好棋道？倒是难得。”

“技艺浅薄，想向蒋老讨教一二。”

其实，也就是看到了，手痒。

“小伙子要是有兴趣，那就坐下来，咱们过过瘾。”

蒋天南哈哈大笑，棋逢敌手千盘少，能有人主动找自己下棋，他自然是求之不得。

两人乐呵呵地坐下下棋，倒是把姚映雪这个本来的东道主被忽略了。

只是姚映雪对这老爷子倒是十分了解，心里倒也不以为意，从那边搬过来一张凳子，又拿过来小吃点心，就这么在旁边观战起来。

期间，又有几个客人进来，看到蒋天南之后，不由都纷纷问好，显然都是这里的常客，有几人还就这么留在了旁边观战。

姚映雪倒了两杯热茶，放在了两人的身旁，茶香袅袅，配上这黑白交错的棋盘，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。

“这年月，如果不是本身真的喜欢，年轻一辈的人，却是很少有人选择学棋了，特别是这围棋，对一个人的心性要求，实在太高。”

蒋天南已经好久，没有今天这般痛快了，此时对秦东，自然是越看越顺眼。

秦东执子，神情自若。

蒋天南每落一子，便会卡秦东一眼，心中也是愈发感慨，这年轻人锋芒毕露，也有不少。

但是，锋芒绽露之外，又要虚怀若谷，那就很罕见了。

午后的时光颇为悠闲，不知不觉间，秦东已然和面前这个老人，连下三盘。

一子落，黑子满盘皆输。

胜负再分！

原本还老神在在，以为这一局赢定了的蒋天南，此时的脸色再一次变黑了，看向秦东的眼神，也全是凝重。

拿起茶盏，再次喝了一口茶后，他深吸了口气，眼神庄重。

“老爷子，还来么？”

秦东捏着一枚白子，把玩着，神态从容。

一旁的姚映雪此时也是有些吃惊，别人不知道蒋老爷子的身份，但是她知道啊，堂堂三品具体棋王，人名有长，未免一偏，能兼众人之长，故曰具体，在云州，这老头还真没有几个对手。

但是今天，竟然被秦东连斩了三局！

这简直是不可思议。

“秦小友，若不是听你刚刚说，是退伍归来，老头子还以为，是遇见了一品入神高手。”

神游局内，妙而不可知，故曰入神。

变化莫测，且能先知，棋艺已入化境，而能不战而屈人之棋。

蒋天南频频点头，眼中露出惊叹赞赏。

虽然是输了，但是气度却还在。

而且，这秦东的棋风，大开大合，悍勇无匹，让蒋天南一时之下，很难适应。

此时，总算是过了一把瘾的秦东，落下棋子，呵呵笑道：“难得老爷子欣赏，晚辈过段时间，怕是会经常上门找前辈切磋一二了。”

“咳咳……”蒋天南眼露无奈之色，“你就不怕我输到心肌梗塞？”

眼前这一局，已然是回天无望，干脆就弃子认输。

秦东起身，打算告辞离去，反应过来的姚映雪，慌忙起身相送。

她知道秦东会下棋，没想到的是，竟然连蒋天南，都不是对手。

送秦东出了小同府之后，姚映雪挥手告别。

心情复杂地回到了茶楼之后，蒋天南走到她旁边，抚须道：“你的这个朋友，不简单。”

“你的爷爷，虽然平时对弈，能够胜我，但是充其量，只能算是一个二品小棋圣。”

“而眼前这人，却是实打实的一品入神国手，没想到，云州这地方，竟然也能出这种人才，厉害，厉害！”

看到蒋天南这么高的评价，就连姚映雪本身，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