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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节(1 / 2)





  “什么意思?”太后脸色难看问道,容贵妃闻言也皱起眉来。

  静嘉垂着眸子仿若呢喃道:“嫔妾为何会小产呢?嫔妾的身子为何一直不见好呢?德妃所言……”

  “放肆!”太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打断静嘉的话,眼神锐利如刀盯着她,“所以你还是怀疑哀家想要你死?”

  静嘉不吭声。

  太后冷哼出声:“哀家想要你死,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!就比如现在,你的弟弟和外家所有的人都在关尔佳氏手里,哀家要你去死,你敢拒绝吗?”

  静嘉猛地抬起头,不可置信又震惊地模样,叫容贵妃心底莫名其妙升起一丝快意。

  “为什么?”眼泪从静嘉眸中夺眶而出,“嫔妾从未想过背叛主子,您依然想叫嫔妾死?”

  太后冷冷看着静嘉:“你若是听话,哀家自然不会动你,贵妃心地纯善,身边留着一条毒蛇,自然要把毒牙给拔了才能叫人放心。结果你做了什么?由着别人陷害贵妃?你对得起哀家过去的栽培吗!”

  静嘉被太后这不要脸的话给噎得都没能立时说出话来,看着像是受了打击似的,摇摇晃晃做足了小白菜的模样。

  静·小白菜·嘉想着,万岁爷怎么还没来呢?带着宫钥的奴才都死了吗?

  “如今柔妃中毒,你身子骨不好,未必不是德妃的算计,还没查清楚你就冷眼旁观主子受罪,可见你还是不知道自个儿是谁的奴才!”太后言语愈发冷厉,话说到这里,她本想叫静嘉再出去跪着醒醒神,毕竟赵谦还没解决,静嘉还有用。

  可她刚说完这句话,外头就响起孙起行阴柔响亮的声音:“万岁爷到!”

  “给皇额娘请安,您身子可好些了?”皇帝进门没看还摇晃着的小白菜,只淡淡看着太后问道。

  太后心下沉了沉,不回答皇帝的话,只问道:“皇帝这么晚过来,是为了锦嫔?怎么,哀家连传个嫔问话都不行了吗?”

  皇帝坐在一旁,由着容贵妃和静嘉见过礼后,才轻笑出声:“皇额娘误会了,您即便是叫满宫的妃嫔过来,朕也没什么可说的。朕过来是关心皇额娘的身子,如今看起来,皇额娘气色倒是还不错,那朕就放心了,还是贵妃照顾的好。”

  虽然皇帝夸了容贵妃,可她心里完全升不起欢喜的情绪,反而莫名有些心慌意乱。

  太后脸色也依然不好看:“劳皇帝挂记,后宫出了德妃那样大逆不道的妃子,害得保晖和三阿哥差点没命,哀家痛在心里,实在是难受得紧。”

  “哦?那皇额娘还是不必太过挂记了,保晖身子已经无恙,三阿哥那里,奶嬷嬷喝了药,他也能喝进去奶了,过不了几日便能好起来。”皇帝从善如流笑着道。

  太后沉默了一会儿,才淡淡道:“既如此哀家就安心多了。你明日需要早朝,若是无事你便早些回去歇着,叫锦嫔伺候着吧。”

  她以为皇帝是为了静嘉而来,左右静嘉现在以为安宝赫和佟家人都在自己手里,绝不敢乱说话,也该知道怎么做,她也不吝啬卖皇帝个好。

  可皇帝确实不是为了静嘉而来,准确来说,不只是为了静嘉而来。

  “既然皇额娘安心,那白日里未说完的事儿,如今也该有个交代了。”皇帝轻声道,“御史今日已经上了折子,连督察院也上了折子,纷纷弹劾定国公和关尔佳氏。后宫里这些事儿,除了德妃,贵妃在其中做了什么也需要查清楚,明日早朝朕需要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。”

  太后猛地抬起头,冷冷盯着皇帝,再不复过去母慈子孝的模样:“皇帝这是要跟关尔佳氏撕破脸了?”

  第79章  像极了黑锅的模样……

  “你四岁起就在哀家身边, 关尔佳氏举全族之力,护你周全,扶你登上皇位, 为你守卫大清疆土。哀家在后宫替你掌管后宫, 压着关尔佳氏满门低调不争,从不过问前朝之事。”太后说的老泪纵横, 紧着咳嗽了半天,帕子上血如朱砂梅触目惊心, “哀家自问对你仁至义尽, 就因为关尔佳府势大, 你便要兔死狗烹吗?皇帝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, 你可对得起哀家?”

  这会子连容贵妃都顾不得静嘉还跪在地上,脸色难看的紧。

  静嘉自个儿都叫太后这睁着眼的瞎话, 说的差点忘了膝盖头子上的疼。

  皇帝却只淡淡听着,还有功夫走神注意到静嘉难看的脸色。

  他知道静嘉的打算,心知如今不是扶她起来的时候, 可心窝子到底不舒坦,原本想着好言好语跟太后推诿的话也没耐心说了。

  他站起身:“皇额娘的养恩朕不曾忘, 可皇额娘大概自欺欺人到自己都忘了。护我周全, 是拿朕的额娘和姐姐性命去填, 扶我登基, 是因为皇额娘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康太妃为太后, 替大清守卫疆土, 也是为了关尔佳氏要紧紧捏着西南兵权, 不是吗?”

  太后铁青着脸,气得一时都说不出话来。

  “所以不管是皇额娘还是关尔佳氏,从始至终为的都是你们自个儿的利益, 又何曾将朕放在眼中过。”皇帝连自嘲都云淡风轻,“若是贵妃有子,就凭定国公对朕从不放在眼里的模样,大概朕也活不长。”

  这时候容贵妃等人再也听不下去了,都跟静嘉一样战战兢兢跪在了地上,如今皇帝的话,每一个字都是送人去死,殿内奴才的脖子随时都可能为着保守秘密而断。

  太后倒是冷静了些,声音里多了几分疲惫:“就算皇帝你说得对,可哀家也是没有法子,走到如今这一步,关尔佳氏与你是相辅相成。定国公对你不敬,你该如何罚就如何罚吧,左右哀家也活不了多久了。算是哀家求你,等哀家闭了眼,你若是实在容不下关尔佳氏,到时候叫他们回关外守着老祖宗基业可好?”

  皇帝垂着眸子:“皇额娘这话是骗自己还是骗朕?彼时关尔佳氏与马佳氏早已经联手,额娘和姐姐非死不可吗?难道不是皇额娘怕将来多一个母后皇太后,也怕姐姐会叫朕知道详情,也有可能替朕拉拢大臣吗?”

  太后猛地抬起头,双眼血红,几乎是狠厉地看着皇帝。

  “胡说!皇帝是听了谁的谣言?”太后厉声道,“昭贵人和温宪是耶拉氏害死的,皇帝听别人满嘴胡……”

  “不是。”皇帝轻轻两个字就打断了太后的色厉内荏,“朕是自己看见的,也是亲自查出来的,您对皇家隐卫还是了解太少了。”

  太后心里的恐慌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,若是皇帝一直都知道,还能容得下关尔佳氏吗?

  皇帝不等她想法子晕倒,扭脸儿换了话题,看着容贵妃道:“赵谦该说的都说了,这些年朕以为贵妃是个心思单纯良善的,对你一直不错,如今看来,朕该夸你遮掩得好吗?”

  容贵妃身子晃了晃,脸色煞白,眼前一阵阵发黑,比太后看起来还要糟糕些,她张着嘴想要否认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
  太后拧着眉看容贵妃这样子,心窝子紧紧揪在一起,叫她疼得快要真晕过去了。

  关尔佳氏难道瞒着她在外头做了什么?

  “由着老公爷私下里与旁支勾结,暗中与直津、金杭和广州等地的商人沆瀣一气。甚至达山还私下插手皇商买卖运作,连人口买卖你们都参与,叫皇商几乎变成关尔佳氏的狗,还需要朕说更多吗?此事既然由达山张罗,定国公必定知情。”皇帝淡然道,不顾容贵妃几乎要晕过去的绝望表情,“朕过去一直觉得海运水银和税收不对,私下里先后几次派钦差去查,能回来的寥寥无几,回来的也没查出多少东西,少不得贵妃在后宫里给达山做眼线吧?”

  太后愕然看着容贵妃,她眼中那个单纯到几乎是蠢的孩子,叫她无论如何放心不下,一次次将道理揉碎了跟她说的孩子,竟然在几年间做了这么多事情吗?

  这会子太后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,即便是眼前已经黑得看不清人脸,也怎么都不肯晕过去了,她不敢。

  容贵妃泪流满面摇头:“臣妾不知道,臣妾真的不知道,二叔求我,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那么多事情。”

  容贵妃入宫后,一言一行都往皇后的体面上靠,打赏人也阔气,从小养起来的金尊玉贵叫她手松的厉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