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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章(2 / 2)


  那你可就猜错了,我对你已经算客气的,倘若是良驰那个死娘炮,我早就让小蝶动手了。

  庄良珍收起与他对视的目光,其实也不是不敢动手,主要是打不过。

  “那日是我不好,不该用鞭子抽你。”良骏忽然道。

  庄良珍一怔,转眸看向他,还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  “像你这般凶狠又难驯的抽一鞭子只会咬的更起劲,以后我会直接敲晕你,”他平静的看了她一会儿,挥开上前阻拦的小蝶,却也不再走向庄良珍,而是沿着凹凸不平的阶梯,一级一级而下,走至最后一层,他顿了顿,回首望着她,“良骁不是说只要我敢与老太爷讲明我要你,他便将你送给我么?我已经讲了,你愿意跟我走吗?去应安府,”他默然片刻,“只带你一个人。”

  “他吃醋脑子不清醒说的气话你也信?”庄良珍道。

  “那真遗憾。”良骏的神情可一点也看不出遗憾,他缓缓道,“老太爷答应我,三年后我若能在应安府立足,他会亲自做主将你指给我。你准备一下吧,我的脾气可不像良骁那么好。”

  庄良珍大怒。

  ☆、第109章

  庄良珍居高临下怒视良骏,这似乎就是他想要的目的,他唇角微勾,扬眉挑衅的回视她。

  目中尽是她不服输的那股劲,这等倔强性子,偏又是这等的娇怜美艳,她并不是个带刺的美人,根本就是有毒。

  却见她忽而变成了莞尔一笑:“我不会上当。”

  她朗声道:“如果你觉得以这种方式,三年后我还会记得你,你就错了,我不会把你放在心上。你之于我不过是不相干的人,你所谓的爱慕也只是不甘心。”

  闻言,良骏唇角微微绷紧,视线一瞬不瞬凝在她身上。

  她不以为忤,反而走上前一步:“像你这样的人,活到现在应该还没遭遇过挫折吧?家世好,长相好,很多东西你根本不需要努力就有人送到你面前。你这辈子都没想到有人会对你不屑一顾,这人恰好又十分的漂亮,而且还是良骁的女人,又不为长辈接受,所以也就不必在意伦常了是吗?赢了我就是你的战利品,输了也不过是个不识抬举的小玩意。”

  良骏目不转睛盯视她。

  “难道你还不明白我有多恨你母亲?或者你早就明白,却以为我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,给点宠爱给点好处便分不清东南西北?良骏,我可不糊涂,我活的清醒着呢。如果我要爱,也只会是良骁的,你永远不可能。”

  他并不比良骁温柔,与她也没有七年相处的感情,作为一个以色侍人的小妾,她的下场会好么?

  庄良珍清清楚楚道:“不是所有的小猫儿都喜欢你手里的小鱼干。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。五爷,您慢走。”

  干脆而利落,这个女孩子确实活的比任何人都清醒。

  橘园的风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。

  然而良骏的脸上并无被人当场揭穿的狼狈,他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,过了会儿才徐徐道:“哦,这都被你看出来了。”

  或许是再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,他抿紧唇角,转过身,顿了顿,终于迈开脚步,唯有心口缓缓的裂开一道缝隙,初始酸涩,然后一点一点的扩大,最终化为啃噬般的剧痛,摧心折肝。良骏但觉目中一切模模糊糊,似有水汽氤氲。

  庄良珍在亭中伫立片刻,转而顾目环视一圈:“看够了,好玩么?”

  西宝和小蝶对视一眼,不自在的咳嗽一声。

  原来他们都知道良骁就在附近。

  何时来的庄良珍并不清楚,但她知道他一定在附近。

  树影深处果然传来一阵轻微响动,良骁负手走了出来。

  他望向她淡笑:“你做的很好,他应该比你想象的还要痛苦。”

  可惜不是痛在良二夫人身上。庄良珍面无表情别开脸。

  都到这种程度,倘她对良骏的感情还一无所觉那也太迟钝不堪,可即便那是真情又如何?难道因为他喜欢她,她就得喜欢他吗?

  这般决绝并非是为了让良骏死心,她是为了自己,害怕再这样下去会……会忍不住利用他。

  她也是人,满怀仇恨的人,若是有一条从天而降的捷径摆在面前,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心动,可若为了仇恨堕成一个不择手段的人,那也不值得,良二夫人还不配她这么做。

  西宝等人见良骁举步迈入亭中便纷纷找事做,尽量腾出一些空间,唯恐被殃及。良骁脸色说不上太好看。

  其实原本从旁观察那个备受打击,失了三魂六魄的良骏,他心情莫名的愉悦,转瞬又想到,有什么可开心的,她不喜欢良骏也不代表就喜欢他多一点。

  也意识到如果珍珍利用这一点报复他,那一定是灭顶之灾,不由出了一身冷汗。

  说到底咬牙放她走也只是权宜之计,但她若是一转头就喜欢别人,那也……那也实在是……无法想象的。

  他不禁讪然一笑,纵然百般纠结,却有一点令他刮目相看,珍珍依然是个好姑娘,光明而磊落,未曾被仇恨蒙蔽了双眼。

  哪怕利用动了真情的良骏可以达到各种目的,哪怕这样做可以连他一并收拾了,她却没有动摇。

  良骁立在她身后,轻声道:“珍珍,谢谢你。”

  “没什么好谢的,我只是不想再弄脏自己。”庄良珍淡淡道。

  “你是对的。”他轻轻拥住她。

  不再是敷衍小孩子的语气,而是真正的赞许。庄良珍默然垂眸。

  良骁却忽然雀跃起来,臂膀又稍稍用了点力气,下颌轻轻搁在她发顶:“等这些事情结束以后,我便与他们分家,从此他们是他们,我是我,我们再不用给痛恨的人请安,看痛恨的人脸色,我们可以写一本自己的族谱,把你的名字写在第一个好不好?你不想生孩子……也罢,我们俩也可以很好。”顿了顿,似乎又怕她拒绝的小声道,“把我爹也接回去吧,他一个人也很不容易……”

  她并未给予他回答,也没有少女应该有的动容,但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。

  小夫妻俩立在亭中絮絮低语,旁人自是不敢靠近的。

  却说老太君那边已是怒容满面。

  下人回禀,五爷又去见了二奶奶。

  从应下这门婚事开始,她就在着人联系苗疆的巫医,不惜耗费大量人力物力长途跋涉,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,终于找到了一个颇有手段的家伙,此人擅长制造迷人心窍的药物,其中一味真言散威名远播,据说服食一段时间后哪怕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细作都将知无不答,任人摆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