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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节(2 / 2)


  “表妹可安?诸事繁琐未得闲暇,我正欲这两日去拜见姨母,姨母可安?琮弟可安?”

  “俱安。”

  “表兄政务繁忙,阿娘都知,得了空闲再去无妨。”

  “淳谢姨母体恤。”

  两人喝了口茶,缓声说起话来,虽不熟悉,当到底是血缘之亲,也算相谈融洽,气氛不错。

  韩菀能感觉得出来,杨于淳待她的态度很温和,温声缓语,肯定比他平日和煦得多了。

  看眼前俊美沉稳的青年,她心里有些感慨。

  韩菀其实很钦佩杨于淳,他严于律己,作为朝中实干派的首领人物,类似保河堤之类以身犯险的事他做不止一次。

  郇国重法,严法重典,以法束民,少有他这般真正把百姓庶民放在心上的高官。

  这很难得。

  杨于淳还是世卿出身,这更难得。

  可以说,他的人品作风,才是韩菀选择先和他坦诚退婚的重要原因。

  两人说了一阵子的话,韩菀也不想太耽误他的时间,便侧头,看向以穆寒为首的几名近卫。

  穆寒心领神会,领着人退出了雅间,守在门外。

  杨于淳顺着韩菀目光看见穆寒,这名有外域血统的护卫首领他还颇有印象,是个高手。不过他也不觉出奇,韩氏王族出身几代君府,有高手寻常。

  他也吩咐自己身边的人下去。

  室内清净了,仅剩表兄妹二人。

  韩菀站起,敛衽下福,深深一拜,杨于淳惊讶,站起,“表妹?”

  他接着的话没再问下去,因为韩菀小心从怀中取出一物,纤细玉白的手掌摊开,掌心一枚羊脂玉配。

  红绦丝线,梅花含苞,其上一喜鹊登枝,雕工精致栩栩如生,寓意喜上眉梢。

  这玉佩原是一对。

  另外一枚,在他手里。

  韩菀是初春生的人,那年外祖母四十大寿,母亲携他南下贺寿,姨母怀胎五月,寿宴上,他和未出生的小表妹指腹为婚,交换了玉佩为信物。

  韩菀玉佩喜鹊在左,他玉佩喜鹊在右。

  “表兄。”

  韩菀低低说道,值得庆幸的是,她和杨于淳的订婚并未开始过大礼,仅当初交换的一枚玉佩做信物,而母亲很早之前,就将玉佩交给她收藏。

  杨于淳惊讶一瞬,很快恢复镇定,他扶起韩菀,顿了半晌,“表妹,这是为何?”

  韩菀愧疚:“阿菀有愧。”

  她抬头,诚恳解释:“表兄应知,韩家如今境况,阿爹早逝,二郎却还小。”

  她也没办法,韩琮不但年纪小,还体弱,至今,她和孙氏依旧小心翼翼,生怕一错眼就养不住他。这样的韩琮,就算几年之后长大了,只怕也难承受韩氏重担。

  “我不想将韩氏交到外姓管事手中,财帛动人心,除了第一个胡荣杜义,还会有第二个。”

  “如今的曹邑宰,便是他日前车之鉴!”

  说到此处,她脊梁不自禁绷紧了,声音坚定起来:“阿菀是韩氏血脉,爹爹长女,韩氏遇危不明之时,我当承起重担。”

  她看杨于淳,愧疚,低声:“阿菀不欲外嫁。”

  她向面前人郑重道歉:“是我的不好,我也不想辜负盟约,可是……”

  只能二选一。

  “想定以后,便约见表兄,阿菀有愧,不敢再耽误表兄。”

  “请表兄体恤,恕罪。”

  将玉佩置于掌心,她深深一福。

  陈恳陈情,一拜再拜,不管之前考虑得多周详有多少把握,到了这一刻,韩菀也是忐忑的。

  她低下头,下意识屏息。

  静谧一阵,她心弦不禁绷紧了。

  “表妹请起。”

  杨于淳沉默一会,其实是惊讶。

  韩菀让他惊讶了。

  今日之前,其实两人也就见过寥寥几面罢了。他待韩菀温和,那全因她是他的表妹,是家人还是未婚妻,其实两人很陌生。

  他对韩菀的印象,很美,娴静端庄。

  只不过,端庄娴静并不鲜见,郇都贵女大多如此。至于美貌,那也不会动摇杨于淳的心智。反正,就是一个比较模糊比较寻常的仕女形象。

  方才一席话,让杨于淳彻底改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