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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节(2 / 2)


  周以点开,匆匆浏览。

  “手臂长红点不痛不痒,有可能是血管痣,又叫樱桃样血管瘤......”

  瘤。

  周以两眼一黑,耳边嗡嗡作响。

  她把截图给李至诚发过去:完蛋,我好像有瘤。

  李至诚非常冷血地回:傻逼,某度查病,你先看看脑子。

  周以发了张小企鹅挠脑袋的表情包。

  下一秒,屏幕上弹出一个语音通话。

  周以吓得一激灵,点下接听放到耳边。

  “喂。”她的声音听上去委屈极了。

  李至诚问:“最近有没有搬什么重物,或者蹭到哪里了?我看像皮下出血的瘀点。”

  周以想了一下:“哦!我刚刚拎水来着,是不是塑料袋子蹭到了?”

  李至诚说:“应该是,过两天就消了,小问题。”

  虚惊一场,周以松口气,这会儿想起自己刚刚的反应还觉得有些好笑:“呵呵,吓死我了。”

  李至诚轻哼一声,暗讽道:“就你这生活自理能力怎么在国外待六年的?”

  周以脸上发热,不说话了。

  听筒里,呼吸声时轻时重,周以还光脚踩在浴室的瓷砖上,头发的水珠打湿了t恤。

  她吸吸鼻子,犹豫应该问些别的什么还是结束这一通电话。

  “周以。”李至诚喊她。

  “嗯?”

  男人的音色低沉,语气里带着命令感:“把裤子穿好。”

  周以怔住,耳朵泛热,双腿不自觉夹紧,明明只有她一个人,却好似被围观一举一动,突然无所适从起来。

  李至诚继续说:“头发记得吹干,你一到换季就容易感冒,空调温度打高一点。”

  浴室里闷而潮,周以快觉得喘不上气,她声若蚊音地回:“知道了,挂了。”

  结束通话,周以重新放大她刚刚手忙脚乱拍给李至诚的照片。

  因为想拍得清楚一些,周以是举高手臂,拿到灯光下拍的。

  也因此,镜子里的自己暴露无遗。

  虽然氤氲了层薄雾,只是一个虚影,但也能清楚地看见宽大的t恤堪堪遮住腿根,露出的双腿白皙细长,头发湿漉漉的,被她随意捋到脑后。

  不管李至诚知不知道,t恤下她什么都没穿,周以也够窒息了。

  衣摆被她拧皱,周以咬着下唇,后知后觉地尴尬和羞耻。

  早就过去两分钟的撤回时限,而且他也已经看完了。

  周以把剩下的衣服慢吞吞穿好,顶着一条毛巾走出浴室。

  蜷成一团窝在沙发上,周以开始担心李至诚会不会觉得她是故意的。

  她烦躁地用毛巾揉搓湿发,又听话地调高了空调温度。

  故意就故意吧!

  她在李至诚面前的社死事件也不差这一件。

  -

  清早八点,周以在教工食堂打包了一杯豆浆和两个肉包,一边吃一边步行去院楼。

  上课钟声响起,这是在疫情的寒冬过后,莘莘学子重返校园的第一天。

  教学楼的屋檐上栖着两只肥啾,蓝天白云,万物清晰明朗,周以拿出手机,取景拍摄留下纪念。

  她的办公室在二楼,一共三个老师,周以的桌子在窗边,前面的位置是霍骁。

  ——霍骁就是覃松口中,那位周以不太想见到的同事。

  四月碍于疫情,下个学期外教的审批程序下不来,其他老师无法分担所有课程,学院才想着招新。

  霍骁就是那位金光闪闪,在学历上完败周以,年纪轻轻已经在学术界有所成就,并且听闻法语水平也一流的大佬。

  周以拜读过他的几篇论文,霍骁的主攻方向是语用学。

  上学时周以就不太喜欢此类课程,觉得无聊枯燥,但是霍骁的许多解读很有趣,他能从欧洲的下午茶文化谈到语言的审美意识,而且文字精炼,语言生动,不冗长注水,这样纯文科的学术性文章,整篇看下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吃力。

  周以佩服、欣赏他,对这个人感到好奇的同时,也隐隐担心,他会不会不好相处。

  普通者尚且自信,何况这类本身就睥睨庸庸众生的。

  学校虽不如公司那般竞争激烈,但也毕竟是职场,她和霍骁一同入职,免不了要遭到比较,何况她还输过一回。

  欸——,周以长长叹了声气,但愿一切顺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