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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1)(2 / 2)

  柏皓一时没反应过来,末了才为难地望着郑岚。

  去啊。郑岚出了声,柏皓才推门下车了。

  车里安静了一会儿,郑岚看着柏皓跑远了,听到前座的人问他:你能受得了这小子抽烟?

  郑岚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,嗯。

  裴宴无奈地笑了一下,说:话还是那么少。

  郑岚抬了下头,从车内的后视镜里看到裴宴侧着的脸。

  他没有怎么变,五官的轮廓依然棱角分明,只有眉眼深了一些。

  看我干嘛?裴宴明明没有看过来,却忽然这么问。

  郑岚垂下头,很无力地辩解:没

  嗯,裴宴不知道信还是没信,说起了别的话,现在还在医院里吗?

  在的。郑岚说。

  还是身体比较重要。裴宴附和了一句,但也没说出什么很有内容的话。

  郑岚正在想是不是也应该合适地问候几句,柏皓跑回来了。

  裴宴还偏着头在看外面,郑岚又低着脑袋,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气氛更僵硬了一些,又想到要去哪儿还没说,便对裴宴说:裴哥,我们到临江那家新开的餐厅。

  裴宴说了一个名字,柏皓回答是是是,就听见裴宴说:巧了,我也去那里。

  你不会是去参加大学同学聚会的吧?柏皓惊讶地问。

  是,昨天晚上唐渡问的我,今天正好有空就来了。裴宴把着方向盘,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郑岚。

  柏皓想了一想,又觉得会遇到他们也算合理,没有再问了。

  当年柏皓和郑岚是一届的同学,裴宴和他提到的唐渡比他们大了一届。因为是出国留学,中国的学生总是特别亲近一些,也经常会有一些聚会,学校里的多多少少都认识。

  路上折腾一阵,等三人到了餐厅,果然已经迟到了。

  靠门这边坐的几乎都是学长,一看到打头的裴宴就将人捞走,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上了。

  裴宴也没管身后的两个人,自顾自坐下来,应付着他们递过来的酒杯。有人以为他们不认识,还把郑岚拦下来,跟他介绍说:这是裴宴,比你们大一级。

  柏皓在郑岚后面捂了捂脸,心想这都是些什么尴尬事儿啊,郑岚却很自然地看了裴宴一眼,说:学长好。

  裴宴大约也没料到郑岚能这么说,轻轻皱了皱眉,没搭他的话。

  眼看着气氛又要紧张上了,柏皓赶紧往前迈了一步,顺着郑岚的话往下说,才终于带着郑岚走了。

  两人往角落里一坐,柏皓说了郑岚几句:你干嘛呢?这都多久了还别扭啊?

  没别扭。郑岚不理他。

  您今天这反应,跟随便哪一个知道你和裴宴事儿的人说,都不会信你这话。柏皓一说完,郑岚就沉默了,好像在认真地想到底对不对一样。

  柏皓觉得自己说错了话,心虚地提了一些别的,郑岚一句也没接。

  柏皓以为郑岚生气了,正想哄一哄,又听到他没头没尾地提:两年了。

  哦。

  说分了多久了。

  他们这边挺安静的,桌子对面,裴宴那儿倒是热闹。

  一群人全是能闹腾的,就拿裴宴迟到的事情涮人。

  裴宴也不解释,笑着和他们喝。

  中途坐他旁边的唐渡拦了一下,裴宴垂了垂头,手指在杯沿点了点。

  唐渡睨他一眼,也不管了。

  喝到一半,大家总算开始吃东西。和裴宴坐得近的都是跟他关系好的,唐渡出去接了个电话,进来就说要走了,裴宴问他什么事,他笑了一下,裴宴就挥手让人走了。

  身边的人靠过来,问:听说唐渡身边换人了?

  嗯,裴宴不大用心地回答他,他就是回去陪他。

  朋友笑了一下,看了一眼对角上的人,说:郑岚帅了。

  是吗?因为在聊他,裴宴才缓缓抬起眼,朝那边看。郑岚穿着很薄的白衬衣,垂着眼眸安静地吃菜。

  是挺好看的。

  他白,又瘦,为了方便吃东西,衬衣袖口打开,往上卷了一些,底下那一截小臂藕似的,眼皮和蝉翼一样薄,在灯下扇动,偶尔很像一只蝴蝶。

  当初他裴宴不就是看上人好看吗?

  可是哪里帅了?他看来还和以前差不多。

  朋友想到刚刚进来时两人的表现,问:我怎么记得那是你的人?

  裴宴轻轻摇晃手里的酒杯,语调随意地说:以前是。

  哦,朋友听完了笑他,不要了?现在能追吗?

  其实是开玩笑的,都能听出来。

  裴宴却冷淡地看他一眼,滚,还要,不能。

  得得得,朋友不招惹他了,但也没觉得他是认真的,当初你俩要分手,我还挺诧异的,以为你们只是闹会儿,那时候你们闹得还不多吗?分了都多久了

  裴宴不说话了。

  晚餐结束,时间已经很晚了。喝多了的人不少,柏皓的车废在路上,没了借口,也被灌了不少,只有郑岚一口没沾。

  大家商量着怎么回家,裴宴手里捏着车钥匙,站在走廊边和几个朋友说话。

  郑岚和柏皓从旁边走过,裴宴便叫他:郑岚。

  那身影顿了顿,假装没听见,就是不回头。

  郑岚。

  这次许多人都看过来了。

  坐我车吧,裴宴走过来,钥匙和钥匙扣撞了一下,送你回去。

  郑岚只好转过身,拒绝的话到了喉头,却见裴宴笑了一下,手臂圈住他的肩膀,和旁边人说:以前就认识的学弟,太久没见都生分了。

  被压着的地方滚烫起来,郑岚没法儿在这么多人面前驳了裴宴面子,只好点了点头。

  裴宴和柏皓都喝酒了,开车的只能是郑岚。

  裴宴坐在副驾驶上,头靠着座椅,一直都没说话。

  车开到了岔路口,一边往柏皓家,一边往裴宴家。

  柏皓迷迷糊糊的,正要说先送裴宴吧,郑岚方向盘一打,往他家里去了。

  先送你。他和柏皓说。

  很快就到了柏皓家,他下车的时候还犹犹豫豫的,被郑岚赶走了。

  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人,安安静静的。

  进小区之后裴宴给郑岚指路,向左向右很简单地说,车在地库里停好了。

  郑岚取了安全带,和裴宴说:我自己出去打车走。

  不用,你开走吧,明天我去你办公室楼下拿。裴宴用手扒了一下额前的头发。

  车里只有仪表盘亮着,郑岚不想多说什么,仍然坚持下车,手刚碰到车门,就被裴宴扣着腕拉回来,门砰的一声关回来。

  郑岚的后脑勺对着裴宴,问他:干什么?

  裴宴放了他的手,目光描摹着他的背影,从头发,到肩膀,到肩胛骨,似乎要穿透那件很薄的白色衬衣,声音很低又很哑。

  别人可能会以为我们分得挺难看的。可是你不是知道吗?在一起,分手了,都是你情我愿,哪里难看了?

  声音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。

  郑岚手指轻轻抖了一下,想到大概两年之前的有一天。

  国际机场外,到处是送别的身影。郑岚和裴宴站得很近,几乎贴在一起。

  裴宴没什么表情,垂头看着郑岚,又问了他一次:你想清楚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