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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太多的思绪混杂起来,而且又只是建立在祁家老太太有问题--这一并不牢固的假设上,汪峦实在不觉得,他能想出什么答案。

  就在这时,紧闭的房门忽然被敲响了,对面传来了丰山的提醒声:夫人,大小姐来了。

  知道了,请她进来就是。汪峦早已收尽了金丝雀的力量,也尽可能的没有留下什么气息。

  而还沉浸在悲伤中的三夫人,听到祁如苓要来后,忙用手帕将眼泪擦去,又整理了下微乱的头发,等到她勉强收拾好时,如苓也进来了。

  三夫人,汪先生。如苓有些意外地看着房间里,汪峦与三夫人对坐在一起。她虽然被认回了祁家,但对着三夫人却从未叫过母亲,两人关系其实也并不差,但到底谁都没有迈过那道坎儿。

  如苓呀,你来了。三夫人又喝了口已经凉透的红茶,压压还带着些许哽咽的嗓音,抬眸看向如苓。

  本该早就过来的,结果被手头上的事耽搁了,倒是让夫人久等了。如苓边说着,边向着三夫人行了个家礼。

  这没什么的,我与汪先生聊得也很好。三夫人勉笑着摇摇头,刚要说什么就又瞧到了一旁的汪峦,想起刚刚的失态,顿时便有些尴尬。

  汪峦已经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,也不想让三夫人或是如苓继续尴尬下去,于是便主动起身,对她二人说道:我出来的时候够久了,估摸着刘导演那边也该轮到我的戏份了。

  就不在这边打扰了。

  说完便对着如苓点点头,带着丰山离开了。

  第119章 亡之目(十五) 汪先生便忍不住要偷腥

  等到汪峦带着丰山回到徐家旧院子时, 朱成欢与冯阿婷的这段戏,也堪堪接近尾声。

  汪峦身披长长的大衣,靠在无人在意的廊柱边, 隔着扇半开的小窗,看向屋子里相拥相依在一起的姊妹二人。戏中的朱成欢藏起了满身的戾气,像是个真的体谅妹妹的大姐,眉眼微笑间,洋溢着亲和。

  可惜这一切, 都在拍摄终了的那一刻,迅速散去。

  朱成欢嫌弃地擦去冯阿婷落在她衣襟上的眼泪,与刘涣登淡淡地打过招呼后, 便抽身准备离去了。

  朱小姐。汪峦默算这时机,待朱成欢走进廊下时,从身后叫住了她。

  朱成欢似乎对汪峦的到来,有着些许的意外, 但她还是转过身来,抬眸打量起对方:汪先生?

  你这是,有什么事吗?

  汪峦对她温和的笑笑, 没有动用金丝雀的力量, 却依旧散发出无形的吸引力。

  他似是无意地划过指间的绛红戒指, 然后走到了朱成欢的身边,从大衣的口袋中, 取出了两张电影票:没什么,只是想问问朱小姐今晚有没有空--

  哦?汪峦的话还没有说完,朱成欢的手指便已将两张电影票加紧,鲜红的指甲划过上面的字迹,而同样鲜红的唇, 却露出了玩味而讥讽的笑意。

  我当汪先生对祁二少多么的情真意切,想不到祁二少不过才半日未到,汪先生便忍不住要偷腥了。

  面对着这样的朱成欢,汪峦却不为所动,甚至连脸上温和的笑容都不曾出现裂痕,只是轻飘飘地松开了电影票,也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:朱小姐误会了,汪某并没有那个意思。

  这票是沉笙送我的,原是想着一同去,可惜他今晚太忙,大约是抽不出时间了。我不想白白浪费了这票,所以才打算将它们赠与朱小姐。

  想来朱小姐这般佳人,身边必不会少一同观影的人,汪某就不与打扰了。

  朱成欢闻言微愣,一双美目在汪峦身上流连,仿佛要以此辨析他话中的真假。

  许久后,她才不屑地轻笑了一声,语调轻蔑地说道:是了,汪先生说的不错。

  想与我一同看电影的人,怕是能从云川排到海城去,不过--

  她手指一松,那两张电影票便坠落而下,落到了廊下冰冷的地面上。

  可惜了,今晚我也不曾有空,她故意靠到了汪峦的身边,染着红指甲的手,像是要触碰汪峦的肩膀,但很快便又放了下来:海城周家的少东,今晚在公馆办了酒会,我要陪祁三老爷去瞧瞧呢。

  汪峦皱皱眉,鼻间尽是来自于香水的玫瑰味,但他注意到的,却并不止于此--

  朱成欢忽的又笑了一声,然后拢了拢身上的大衣,像是要看一场好戏似的,缓缓地退开几步。

  汪峦心中一动,随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,果不其然地,看到了祁沉笙满脸阴沉地站在两人身后。半边脸上的疤痕越发狰狞,仿佛要挣扎而出。

  沉笙--汪峦下意识地向他走了几步,可转眼间,先是手臂再是腰身,都被祁沉笙狠狠地掐握入怀中,整个人都快要被对方炙|热的占有所灼伤。

  怎么,九哥当真要我时时刻刻看着你吗?

  祁沉笙冷戾而骇人的声音,在汪峦的耳畔响起,他想要出声否定,唇舌间的话语却被同样剥夺而去。

  太久,太久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了,是掠夺,是强取,是噬骨的情迷中,无法逃离的刑罚。

  汪峦的身子开始微微的颤抖,腰腿间像是被汲取了所有的力气,绵软地再不能支撑,只能垂死般用双臂攀着祁沉笙的后背。

  可即便如此,祁沉笙也没有丝毫放过他的意思,强硬地托着怀中人的下巴,反复碾咬过每一寸软腻的唇舌。

  汪峦根本不知道,这样的时间究竟过去了多久,他的气息早已耗尽,意识因为无法呼吸,也变得模糊,唯一可以做的,就只有凭借着本能,去依附,去迎合祁沉笙,哪怕被夺去所有

  朱成欢并没有因为祁沉笙的到来而离去,她反而站在一边,面容上带着笑意,自虐般强忍着厌恶,看着两人亲吻,直到再难压抑住泛起的恶心,才转身离开。

  高跟鞋的声音回荡在廊下,由近到远,渐渐的再也听不到了。

  唔--汪峦终于被祁沉笙稍稍放开了,但他依旧毫无力气,只能抵着祁沉笙的肩膀,瘫软地靠在对方怀里。

  怎么,这般九哥就受不住了吗?祁沉笙低下头,为汪峦抹去唇边残留的水渍,残目中的戾气不知在何时,已经荡然无存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

  谁让你这样汪峦的声音又哑又软,明明是想要生气,却没有半分气势,换来的也只有祁沉笙更加肆意的搂抱。

  不这样,怎么能完成九哥交待的事呢?祁沉笙当真是爱极了汪峦这般模样,忍不住又在他额上连连落吻,只在间隙说道:放心,引骨蝶已经放出去了,朱成欢也不会发现的。

  汪峦闻言才向着祁沉笙怀中,又依靠了几分,心中说不出的安宁。刚刚从两人见面,到无法言说的激吻,只是几个眼神之下,祁沉笙便领会了他的意思。

  到底是真正的心意相通了。

  我且就半日没来,九哥看起来却收获颇多?祁沉笙搂托着汪峦的腰身,到底没有再折腾下去,只抱着他来到了平时常坐的小亭子中。

  正如他所言,汪峦也确实攒了好些话要与祁沉笙讲,很快就将自己与三夫人见面的事说了出来。

  九哥的意思是随着对话的深入,气氛也慢慢压抑下来,祁沉笙不知何时召出了绅士杖,敲击在脚下的地面:这件事与老太太有关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