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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55)(2 / 2)

  他又十分喜欢收养孤儿,但是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,却拒绝继续将孤儿收留在教堂内,并且逐渐将已有的孩子送出,最终去世时也不过四十岁出头。

  九哥对这个人有兴趣?祁沉笙注意到了汪峦的目光,轻轻环抱着他的肩膀问道。

  不是我有兴趣,汪峦摇摇头,转而隔着衣领抚上锁骨之下的那处纹身,垂眸感应道:是它,好像对这个人有些不同。

  祁沉笙皱皱眉,他当然知道执妖与临亡者之间的联系,是十分微妙的,汪峦能够感觉或是受到金丝雀的情绪影响也很正常。

  但他却不自觉的在意着,手臂将汪峦抱得更紧,低头在他的发丝与颈间轻蹭着,仿佛想要以此博取更多的关注。

  沉笙汪峦唇边泛起了淡淡的笑,他将记载着希侬神父的纸张放下,想要用手推推祁沉笙的头,可最终却成了虚虚地揽抱。

  九哥也感觉到了,是不是?祁沉笙的轻蹭变为了轻吻,在汪峦的颈上留下温热的气息。

  感觉到了,汪峦点点头,可接着又说道:但那些情绪,我是能分开的--

  什么是它的,什么是我的

  说着,他主动侧过身去,吻在了祁沉笙的嘴角。

  这起初只是浅浅安慰似的触碰,却在祁沉笙将他拉入怀中,低头深吻的刹那,变了味道--

  几页薄旧的纸张随着他们的动作,散到地上,又伴着他们浅浅交错的呼吸声,被秋风吹起。

  许久后,风停纸落,祁沉笙才揽着汪峦稍稍放开。

  真不知道,沉笙你整天在想些什么。汪峦的忍不住咳嗽几声,无奈地枕着祁沉笙的肩膀摇摇头。

  还能在想什么,祁沉笙还是留恋着汪峦的味道,拥着他怎么都不肯松手:自然是时时刻刻,都在想九哥。

  汪峦当真是被他闹得没了脾气,可又时刻感觉得到金丝雀的急迫,于是便用指尖告诫般点点祁沉笙的下巴:可是九哥现在要你多想想正事。

  祁沉笙灰色的残目中,映着汪峦的身影,刚要再吻下去,汪峦却拿起剩余资料挡住了自己的脸。

  祁沉笙只得低声哄道:好好好,九哥我不闹了,你这样用纸挡着脸,咱们还怎么看?

  当真不闹了?祁沉笙半信半疑地稍稍落下纸张,只露出那双灵雀似的美目。

  祁沉笙看着他这般模样,故作老实地说道:当真,还是以九哥的身子为先。

  这般汪峦才将资料拿开,却不想那纸张刚刚离开脸,唇上却又被祁沉笙点吻了一下。

  沉笙!

  祁沉笙眯着灰色的残目,此刻才算堪堪满足般,一手拿过资料,一手拥着汪峦:好了,九哥不是要查金丝雀的事嘛,如此可不好再耽误了。

  汪峦当真是又气又笑,苍白的脸上都染了几分薄红,眼看着祁沉笙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,当真没再作弄他,才暂忍下愤愤,与他一同看起剩下的资料来。

  何城东搜集了几位过世神父的信息,但年代均较为久远,应当与金丝雀扯不上太多关系,所以就也被翻了过去。

  紧接着就是关于修女的资料,因着她们并不比神父们那般多在外露面,所以能查到的信息更为有限,最为清楚的不过是知道,如今算上莱娜在内,修女不过八位。据说威尔神父一直觉得教堂内的修女过少,所以想要积极传教,但效果却并不好。

  在那之后,还有份较为特殊的,就是他们刚刚在墓园碰到的老头。

  他姓万,年轻时不知怎么突然疯了,家里人把他送到教堂来才好起来,此后他就一直在教堂后面看守墓园,算来也有快三十年了。

  所有的资料都看过后,祁沉笙将它们理顺起来,放到汪峦的手边,食指不轻不重地扣着,若有所思地说道:九哥想要从谁开始问起?

  汪峦也摩挲着绛石戒指,沉下心来思索道:若论起收留的孤儿,应当都是由修女嬷嬷照顾的,所以比起那几位神父,我觉得她们更能提供金丝雀生前的线索。

  祁沉笙的食指收起,按在了那摞纸张上:好,就听九哥的。

  他们再次离开了房间,在走廊的尽头沿着楼梯,向下走去,不多时就来到了教堂的大厅中。

  仅仅一夜之间,教堂的大厅便再看不出昨日被烧灼过的模样,木质的座椅一排排整齐的摆放着,上面投落了自花玻璃窗而下的光影。

  十字架与耶稣受难像,依旧高高地悬挂在最深处,悲苦地看向世人。

  因着不是礼拜的日子,教堂里并没有什么人,就连汪明生与汪五,也不见踪迹。

  当他们从侧廊走入时,只看见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神父,正在十字架下祷告着什么。汪峦根据剪报上的照片,认出来了他就是威尔神父。

  两位客人,昨晚休息的怎么样?大约是听到了两人的脚步声,威尔神父睁开眼睛,转过头来望向他们,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。

  他们是以汪明生朋友的身份住进教堂的,在威尔看来一切利于传教的事,都是值得去做的,因此并没有反对的意思,反而十分高兴。

  还不错,祁沉笙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,扶着汪峦的手稍稍向后,自己走在前方:是要多谢款待了。

  这样就好,上帝总是指引我们慷慨待人。威尔神父再次笑了笑,继而又说道:如果没有什么事,两位可以在这里多转转。

  有需要的话,可以去找蒂姆嬷嬷,她会给你们提供帮助的。

  汪峦看着中年神父的笑容,他虽然打算先从修女问起,但眼下并不想放弃这样一个机会,于是便说道:威尔神父,请宽恕我的冒昧,想要想您问一个问题可以吗?

  当然,这没有什么冒昧不冒昧的。威尔尽管是洋人,但在云川的这些年中,说起中文来口音已经十分纯正。

  我曾听说,之前教堂中收养了不少孩子,为什么近些年却不再收养了呢?汪峦不着痕迹地注意着威尔神父的神情,因为金丝雀的虚弱,他十分克制地使用着它的力量。

  威尔神父听后,大约是因为金丝雀的力量,他稍稍愣了一下,片刻后才恢复灵动,有些抱歉地说道:这是件很遗憾的事。

  我们总是希望能够更多的行善,但几年前发生了确实出了些变故,让我们知道那样收养孩子们,似乎会出现一些不妥的情况。

  所以希侬神父在故去前,做出决定送走那些孩子当然,我们并没有就此停止行善,每年我们还是会筹集些钱,继续去救助孩子们。

  汪峦听后,像是深有感触般点点头。威尔神父这样的回答,显然是刻意含糊了当年发生的事,但也让人越发确定了,当年一定发生过什么。

  只是眼下,汪峦却不打算再强求问出个答案,毕竟对于这座教堂的探查才刚刚开始,他完全可以等到金丝雀的力量恢复一些,再来试探询问。

  也就是在这时,一个身披黑纱的老修女,从另一侧的长廊上缓缓走来。

  不同于威尔神父的慈和,她的神情十分古板严肃,带着皱纹的脸上不见半点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