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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25)(2 / 2)


  一切都过去了。

  那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,却宛若最为玄妙的咒语,万千疲惫刹那间漫上汪峦的心头,可他的手却仍旧死死地攥着祁沉笙的衣袖。

  睡吧,我就在你的身边,睡吧

  在祁沉笙一遍又一遍,不厌其烦的,温柔的诱哄声中,汪峦终于陷入了沉睡。

  祁沉笙默默地看着他的睡颜许久,才轻轻地抬起了头。

  他的目光几乎在瞬间,褪去了所有的温柔悱恻,翻涌起几乎滔天的恨意与暴戾。

  汪明生,你还想逃多久--

  -----

  汪峦已经记不清,自己究竟有多少次,与祁沉笙出去时还好好的,醒来后却已经躺在了卧室柔软的大床上。

  他试探着撑着床头坐起来,却发觉身上并未有太多的不适,而转眼看看窗外时,却发现已经是黄昏时分。

  庭院中新植的云杉,也终于引来了飞鸟停驻,夕阳下,偶然间还能听到几声归巢时的啼叫。

  这次汪峦并没有去喊丰山,他猜度着自己睡前那般哭闹之后,祁沉笙大约并不会轻易离开,此刻应当在书房中。

  于是他便随意取来件薄衫,松松地披在天丝睡衣之外,绕向钢琴后的那扇小门。

  经过这段日子的熟悉,汪峦已然清楚,自己所在的这间卧室,除有正门可走外,祁沉笙几次进出的那扇小门,其实是通过一小段走廊,与他的书房相连。

  祁沉笙平时对他并无什么限制,便是书房也不加设密,故而汪峦思索了片刻后,便推开了那扇小门,向他的那里走去。

  没过多久,汪峦便站在了书房的门外,他刚要抬手敲门,就听到里面传来了何城东的声音:二少爷,已经按您的吩咐,将晌午那几个嘴碎的绑来灌了哑药,年底前是别想再开口了。

  汪峦不由得皱皱眉,但随即又稍稍松气,到底是没闹出人命来,那药也非是一辈子的效力,当真如祁沉笙所说,是有数了。

  门内,祁沉笙似是并不在意地嗯了一声,听不出带了何等喜怒。

  可对于何城东而言,一向狠厉的祁二少如今能做出这样,仅仅算得上警告的惩戒,已是极为难得的新鲜事,于是就说道:二少爷您这次也算得宽厚了。

  宽厚?这下,祁沉笙忽得笑了一声,接着传来扣钢笔帽的声音:这些人多不过是某人多多长出来的碎嘴,便是真的下了狠手也就伤了对方嘴皮子罢了,能有多疼?。

  我要的是,让他真疼,最好疼得下辈子都忘不了。

  第42章 鬼织娘(十五) 那位做纸扎的赵瞎子,

  祁沉笙的话说到这份上, 汪峦也怔怔地思索起来。

  那些话,究竟是谁传出来的,为的又是什么。毕竟, 即便汪明生没有死,汪峦也并不认为,他会花费力气,去散播那些话,这于他是没有什么用处的。

  那又会是谁呢?

  汪峦微微垂下眼眸, 无意地转动着指上的戒指,一句句回想着晌午在酒楼上听到的话,几个字眼反复在他脑海中划过。

  整个祁家, 赔进去又疯又狠,日夜折磨

  他忽而觉得,如今在外散播的那些闲言碎语,虽然表面上是在说他当年如何狠毒, 但归根结底暗暗针对的,却是祁沉笙。

  祁二少要么荒唐沉迷男色,要么生性凶残折磨房中人。

  所以, 难不成此事当真只是祁沉笙生意上的对家所为?但似乎又有些不太对劲, 会传出这种话的, 当真只是对家?

  汪峦又继续细细地思索过,正是他凝神之时, 却听到书房那边又传来敲门声,却是丰山有些急匆匆地对祁沉笙说:二少爷,刚刚我送水时,没瞧见夫人!

  那边祁沉笙立刻就站了起来,当即让丰山与何城东去找。

  我这这里呢, 还能跑丢了不成。汪峦怕他着急,便直接推开了门,书房中的几人听到这边的动静,都侧目看过来,特别是何城东的眼中,带着几分警惕。

  汪峦稍愣,随即也想明白了,自己方才那般倒像是在刻意偷听似的。

  自然是跑不丢的。祁沉笙面上却似并不在意,几步向他走来,唯有手上握紧的力度,暗显出刚刚起伏的心绪。

  之后,似仍是不够般,他又低头点吻过汪峦的耳畔,轻声说道:跑丢了,再捉回来。

  经过了昨日车中之事,汪峦明显的感觉得到,两人之间好似又生出了几分新的变化。

  他似乎分外恋恋着祁沉笙这样的触碰,忍不住想要再多一些再多一些

  可是理智上,却提醒着他丰山与何城东也在,虽然觉得他的这位祁二少,怕是当真不在意这个,但汪峦还是克制地,用指尖轻抵上祁沉笙的下巴,想要推出几分距离:还真把我当雀儿了不成

  这话未说完,他便瞧见了祁沉笙认真的目光,不禁摇头而叹,可不是,在他眼中也许自己真的就像是只金雀儿似的,不知何时便振翅飞走了。

  二少爷,如此氛围下,好在有何城东这个负责的秘书,适时地出声提醒道:您让我查的程岗的事,下头也送来消息了。

  祁沉笙这才稍稍松了手,却仍揽着汪峦走到书桌边,让他坐到椅子上,自己则站到了他的身后。

  我坐这里做什么。汪峦想起刚刚何城东那目光,顿时想要起身,却不料又被祁沉笙按住了肩膀:九哥是想这么坐,还是坐到我腿上?

  汪峦不满又含嗔地望了他一眼,祁沉笙却只是淡淡而笑,转而又对何城东说道:好了,可以说了。

  何城东却并没有那么轻松,他知道祁二少刚刚那些举动,颇有几分做给他看的意思。但到底是做久了事的人,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态度,恭敬认真地说道。

  按着您的意思,我们去查了卢记绸缎铺子里,确实有个叫程岗的人。他大约十四五年前到的那里,一开始只是个伙计,后来得了老板的青睐,将女儿嫁给了他。

  汪峦听后微微皱眉,这倒是与姚继沣说的对应上了,但

  是素犀先出的事,还是卢老板先嫁的女儿?

  何城东抬头看看祁沉笙,见对方并无什么反应,便一五一十地回答道:我们问了铺子里的一个老伙计,他说是素犀姑娘出事前,老板确实有那个意思,但程岗并没有同意。

  后来素犀姑娘没了,程岗才娶了卢家姑娘。

  这么说来,倒是也没什么问题,可汪峦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对。

  而祁沉笙却没再就着这里继续问下去,转而问道:他们老家的人怎么说?

  那边的人,说法上确有几分意外,何城东又从随身的文件袋中,抽出了另一只记事本念道:他们说,程岗与素犀当年是有婚约不错,但更像是临时凑的数,大家都并不作真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