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堕仙第186节(1 / 2)





  玉无涯对两人的怀疑淡了些,抱紧怀中小龟,轻声解释:“二位不必替我担心。二位是外来客,自然不知,但整个扶疏国民都知道,我玉家战功累累,是国之功臣。

  “我玉家一直追随扶疏国历来国王,跟随他们杀妖除魔,立下战功。到我父亲这一代,我们一家七十二人,尽在云升公主麾下效忠。我玉家子女修行目的,本就是为了除魔,为了护国。有我家人这般功绩,在扶疏国,想来没有人为难我。”

  姜采讶然。

  她语气古怪:“我还以为你们家应当效力于太子。”

  玉无涯:“原先是的……不过太子殿下后来病了,战事就交给了云升公主,玉家忠心无二,自然就跟随公主殿下了。”

  姜采:“原来如此。”

  她问:“我冒昧多问一句,玉家若是人人修行的话,那姑娘是天赋不足,不能修行吗?你不修行,但你家中其他修士寿命数百上千年时,你却寿命不过百……你父母不会觉得遗憾吗?”

  玉无涯淡淡一笑。

  她语气也有些淡漠了:“姑娘多虑了,我玉家人,通常活不了那般久。我一族人死于魔物手中不知多少,再长的寿命又有什么用。我不修行,是因我父母疼爱我,不愿我去战场,不愿我去杀妖除魔。

  “我哥哥姐姐们说,玉家有他们上战场就够了,我是有福之人,我此生若是能快活百年,他们便如愿了。我家人不希望我修行,不愿我成仙,只要我平康安乐一世,就像替他们平康快活一世一样。”

  边说边走,在两位修士的相助下,他们很快看到了玉家府门。

  到了家门前,回首的少女对两位外来客嫣然一笑。

  她明眸皓齿,瓌姿艳逸,多情之余,凛凛间有自己的骄傲和坚持:

  “所以姑娘其实不必试探我这么多。你若想做太子妃,我也不会干涉。我与你们这些修仙的修士之间……其实没什么缘分,也不愿意有什么缘分。

  “我只想像我爹娘叔婶兄长姐姐们希望的那样,不枉百年,便已足以。”

  姜采和张也宁立在玉家大门前,良久不语。

  平康安乐,不枉百年。

  但是……那天下知名的天龙长老却活了足足一万年,也从未听过她有什么家人。

  --

  夤夜之时,星光寥落,月轮清辉撒地。

  扶疏国的王宫之中,谢春山正在宫中的藏书阁中,靠着书架翻看书册时,闭目施展灵气。

  黄昏之时,百叶公主特许他去藏书阁寻找法术来治他那咳血之病。因公主以为他之所以总咳血,是她的侍卫们骗他去妖魔窝的结果。谢春山并不解释,接受了这个说法后,他在藏书阁中翻看书籍,神识却放出一丝,探查整个王宫。

  剑元宫有一门术法,可以将神识凝成一丝线,缓缓地向外探访周遭动静。这门法术,姜采以前去永秋君寿辰时也曾用来找谢春山过。

  如今几人中只有谢春山身在王宫,他自然不愿意放过这大好的窥探机会。

  小小马奴没有那么强的灵力,是以谢春山施法时,必须要找个安静的地方,好保证他此时的脆弱,不被人攻击利用。

  谢春山的神识凝成丝,在王宫中飘荡。他不敢窥探那些有人看守的宫殿,神识只在宫中荒凉的地方游荡。而在王宫的各处犄角旮旯里,谢春山听到了些让他觉得有趣的消息——

  “云升公主现在好厉害,你说,我们要不要给自己拼个前程,去投靠云升公主啊?”

  “我感觉,以后扶疏国的王,不会是太子,会是公主。”

  “哎,以前不是这样的,以前太子可是人人敬爱的。但是自从太子病后,就日渐衰弱,国家大事不得不交给云升公主了。我要是太子,也得不舒服。”

  “嘘,别乱挑拨!太子和云升公主是龙凤胎,关系可好了。太子才不会嫉妒公主。”

  “那可不一定……”

  谢春山的神识走过飞廊殿庑,绕过假山清池。他定定凝思,将注意力完全放在说“不一定”的那个老宫人身上。他听到那个宫人神神秘秘地说:

  “以前王宫里有个传言,龙凤胎是不祥的。到咱们王后生了龙凤胎,王后听到什么龙凤胎不祥的传言,就把说那些话的宫人都赶走了。但是……人能赶走,传言能真的消失吗?”

  “那传言是,扶疏国的太子和公主若是龙凤胎的话,龙凤胎会一盛一衰,彼此吸取对方的生机。以前尚且看不出来,但是近些年太子病重,这是不是就对上了?”

  “而且你们知道吗……云升公主,她是先天道体啊。”

  谢春山听即凛然,猛地将放出去的神识收回——

  不对!一个宫人,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秘密?好像是故意说给他这个偷听的人一样……

  幽暗中,谢春山心生警惕,感受到一个人的目光窥视过来。当机立断,他毫无保留地迅速收回所有意识。那窥探的目光仍顺着意识追过来。

  来不及了!

  斗拱飞檐,神识撞上!一个呼吸间,谢春山一战便退,毫不犹豫地在虚空中断开所有联系……

  谢春山睁开眼时,一口血吐下。靠着藏书阁中的书架子,他神海阵阵抽痛,眼前发黑,一手扶在书架上,他打开神识联络,本要强撑着提醒姜采。

  他来不及开口,便因施法过多,而直接晕了过去。

  夜宫阒寂,无人发现藏书阁的这个窥探青年。

  而隔着段距离,一个灯火辉煌的宫殿中,彩幄翠帱,烛火齐摇。

  殿中香炉燃起袅袅氤氲淡雾,镶金缂丝的罗帐飞舞,纱帐摇上烛火之际,如夜火重重烧起。

  长发披散,玉冠琳琅。一把翠羽孔雀扇镶满珠宝,放在桌案上,孔雀扇上反射的华丽耀目的光,映着青年雪一般的脸孔。

  流水淡烟晕来,闭着目的青年镶玉带钩,华丽逼人,却神色憔悴。

  烛火浮在他面上,他眼尾向上轻勾,似笑非笑:“一个马奴试图和宫外人联络吗……有意思。”